归有光:磨难人生中的文学名家挑起了明代散文的半肩风月
明代文学,除小说和戏剧外,应该是以散文为最高了,每读张岱、袁宏道等人的散文,那真是叫作心旷神怡,赞不绝口。
归有光自是其间的佼佼者,他被称为“一代文宗”,并且对后来的“桐城派”产生了严重影响,所以,要赏识明代散文,这归有光文定是重中之重。
归有光的名篇多多,《寒花葬志》《先妣事略》《思子亭记》《畏磊亭记》等等,真叫作眼花缭乱,但最为人称道的,便是那《项脊轩志》了,听说这文还被选入了教科书,想必识得之人多多,幸甚,幸甚。
“项脊轩,旧南阁子也。室仅方丈,可容一人居。百年老屋,尘泥渗漉,雨泽下注;每移案,顾视无可置者。又北向,不能得日,日过午已昏。余稍为修葺,使不上漏。前辟四窗,垣墙周庭,以当南日,日影反照,室始洞然……”
这是他的名作《项脊轩志》的开篇,文并不长,不及八百字,风格是“繁笔不繁,闲笔不闲”,很是引人入胜,对这篇散文的解读就不必我在此赘言,但文中的半墙明月和斑斓的桂影,读来真是让人口留余香。
每次读这文时,便会情不自禁地联想起梁实秋先生的《雅舍》,其间体会的是“知其百般无奈,而又悠然自得”,这般沉着与平缓,也是中国传统文人所具有的特质。
但相比之下,归有光的情要深重许多,“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关风和月”,他的这篇文章是以情制胜,他笔下的回想,是追思故人,其满怀深情令人动容,掩卷后,顿感“心有戚戚焉”。
作为有清一大文学门户,“桐城派”是尊曾巩和归有光二人的散文是全国之最,魁首姚鼐在点评归有光风格时,描述为“风味疏淡”。
而对宋今后古文作家的排序则为归有光、方苞和刘大櫆,不过,这后两人均为“桐城派”中坚,这其间定有偏疼之嫌。
一般对文人的介绍,好像总少不了诗人一类的界说,但这归有光却无这头衔,只是一个散文家完事,当然,也有官员一称,但他这官做得真实太小,说他是官员着实有些牵强,他便是一位倾全力写散文的名家。
归有光,字熙甫,别号震川,世称“震川先生”,明苏州府昆山人,嘉靖年进士身世,初授长兴知县,后历顺德通判,官总算南京太仆寺丞,故又被称作“归太仆”,最终是在参加编修《世宗实录》时病逝,终年66岁。
他的阅历很是简略,由于他简直同那写《聊斋志异》的蒲松龄相同,终身都在科考,大好时光都弄着科举必考的陈腔滥调文去了,不过,二人久考不中的原因是否也相同?蒲松龄鬼神写多了,这陈腔滥调也变了味;归有光散文写多了,天然于陈腔滥调便也不甚中规了。
归家本来听说也是个簪缨世家,不过,到了归有光之时,早已衰败得贫穷不胜了,父亲便是一个没有功名的穷书生,更悲催的是,在归有光八岁时,母亲便放手西去,
好在父亲知道读书的重要性,家道再困难也要让归有光读书,而归有光也自知日子的艰苦,因而,他读书特别地吃苦。
他亦是很聪明,9岁能文,考童子试还得了个第一名,可是,却在乡试上屡次不中,一向考到35岁,刚才迎来冷艳的一刻。
其时的主考官看见他的文后,赞誉其为“贾、董再世”,直接将归有光取为第二名举人,能得到与贾谊和董仲舒齐名的欣赏,看来他的试卷真是非凡了。
接下来的他天然是驱程北上,冲击进士,但时运不济,常常铩羽而归,三年一回的考试,他是“八上公车而不遇”,即一连八次不第;但他是自始自终,对自己充满了决心,总算在第九次以三甲上榜,好歹是了却终身的愿望,而此刻的他已是花甲之人了。